对于人类来说,家是极为重要的吧。那么,如果,我是说如果,有人强迫你把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当成已经住过很久的家时,你会怎么想?
愤怒?困惑?无奈?这些人之常情肯定是有的吧。
基于这样的认识,踏进这个所谓的家时,我并没有刻意地表现什么怀念或苦恼,只是呆滞地看着,目光迷茫无比。妹妹用不安的声音问:
“果然没有印象吗?”
“没有。”我摇了摇头,这种事造假了反而会引起怀疑。
此时的我已经换上了正常的便服,今天被医生检查后妹妹便接我到了这间房子,路上她一直在介绍着家中的一切,语气被伪装成轻快中带有担忧。说实话,那拼命为他人着想那模样还着实有些耀眼,如果我什么都没看出来的话我一定不会有丝毫的怀疑。
但不知道失忆前的我究竟是何方神圣,我的敏感、冷静让我自己都十分惊讶。
我发觉这些,是靠很多的细节。
睁开眼,有两个护士,一个去叫医生一个继续监视。一般一个护士就应该足够了。这说明他们极为重视我,不能让我有任何消失的时机。
医生对于我的完全记忆丧失有些遗憾,也就是说他想知道我倒下的过程,这可能与他们的目的有关。不过我要是道出全部的话我可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。
不过,医生一定不善于欺骗,奇怪的地方太多了,那句“家人也该来了。”可是让我更加怀疑了。
在此之前的推断都有可能是过分解读,幸好有一个护士明显的眼熟,又正好在晚上看守我,不然证明这些还要废更多的功夫。
在晚上,我试探了她,她做出了我梦寐以求的动作,阻止了故意大声的我。
从这点,可以确定的东西太多了。
首先,她一定认识以前的我,但交情应该不深,或说她并没有发觉以前的我真正的内在,所以才这么放松警惕。其次,她背后的事物不清楚她与我的交情,她由于某些原因必须隐藏,所以她阻止了因为失忆和“既视感”而认出她的我。
从她的行为,她背后的事物确定存在。这个组织行事作风应该颇为谨慎,毕竟她阻止我说明外面也有人监视这她。不过这个组织不至于一手遮天,医生明显是被威胁来帮助的,而不像组织的成员。
医生的性格应该挺软弱的,组织给他的任务应该是和我失忆的原因有关,他急切地想要答案说明他急切想摆脱控制。他安慰失忆的我明显有几分内疚神色。他或许是个不错的突破口。
我在思考这这些时,身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住,我完全是以一个进入陌生的家而彷徨不已的家伙的样子来行动的。我似乎连演戏都极为熟练,就像醒来后的这一群人一样。
“哥哥,吃完饭再看吧?”妹妹见我在家里闲逛而怅然若失的样子,似是有些心疼,便招呼我过去吃饭。我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,有些疑惑地问道:
“我们刚回来吧?”
“哥哥要回来了,所以早早准备好了。”她一副笑嘻嘻的样子,而且眼神明显在渴求这我的表扬,那闪闪发亮的眼眸配上似是有些矜持和犹豫的动作,相当地惹人怜爱。
“那哥哥就久违地吃上妹妹的料理吧。”我摸了摸了她的头,笑道。她在我的抚摸下露出舒服的神色。
真是糟糕呢,感觉极为熟悉又极为陌生。
真实与虚假交织的日常吗?真是个难题呢。
我坐了下去,开始品尝妹妹的料理。他们应该不会下毒什么的,如果要做的话医院有大把的机会。
“很好吃!”我刚尝一口便惊叹于料理的美味,不由得发出声来。这是真心话,那料理一入口便在口中绽开极为美好的滋味,那滋味带来的美妙感受甚至让我瞬间眼眶湿润,不过我很好地掩饰了过去。我偷偷深吸一口气,压下想痛哭的想法。
太危险了。幸福对现在的我是毒药。
“真的?”妹妹一副雀跃的样子,那样子仍给我一种奇异的熟悉陌生交织的感觉。
“真的,对了,有辣椒酱吗?”
“辣椒酱?”
“对,好料理怎么能没有辣椒酱呢,加上一定会极为美味的吧,”我露出极为期待的神色,妹妹也很配合我:
“也对,哥哥以前就很喜欢呢。”
我在说谎,她也在说谎,我一点也喜欢,不如说很讨厌,她也不会那么清楚我的喜好。又多了一个证据呢,真讨厌。
在妹妹拿来辣椒酱后,我毫不犹豫地加了不少,然后大口吃了起来。痛苦比幸福更容易忍受。
在嘴内宛如藏着一团火的同时,我以一副极为正常的模样开口道:
“对了,我是有上学的吧。”
“有哦,对了,哥哥,你什么时候去上学?”
“明天吧。”
“明天?那么快?”妹妹一副惊讶的神情,“为什么要那么快?”
“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昏迷了多久,太久不去上课也不行吧。”我苦笑道,这应该是个不错的理由了吧。
说实话,这次是有点急了,妹妹都有些怀疑了吧。
可是,我真的太需要一个可以一个人的机会了。各种意义上都是。
“那好吧。哥哥和我一个学校,所以明天可以久违地一起上学了呢。”妹妹一副开心的模样,只是因为可以一起就开心吗?真是的奇怪的妹妹呢。
更奇怪的是,心中的熟悉感受。
我想起了,我在做噩梦时听到的那句话:
“你是谁?”
那是谁对谁的发问呢?
现在的我,又是对谁发问呢。
由于想起了这句话,我在斟酌了一下,终于发问:
“妹妹,能告诉我一件事吗?”
“什么事,哥哥?”
“我是谁?”终于,我发出了我第一句真心的提问。
这个提问或许在她意料之中吧,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开口道:
“哥哥,果然连名字也想不起来吗?”
“抱歉。”
“你是林余明哦!林余明,是林卉卉的哥哥哦!”她突然语气激动地喊道,把我吓了一跳,待她发觉自己的失态后,她马上安静了一下,过了一会,才颤巍巍地道:
“哥哥,抱歉。”
“没事,谁都会这样的吧。”我苦笑一声。
刚才的她,是真的失态呢,完完全全地暴露自己的情绪。果然这个林余明的身份和她有着密切关系。
她在我身上寻求这什么已经失去的事物?
我又在她身上品尝这什么熟悉的味道?
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失去记忆的我过于朦胧,甚至连其形状的大概都无法窥见。我什么时候为彻底地明白呢?
在有些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用餐,在那之后我径直走向了浴室。在医院的日子我无时无刻不乞求着好好洗个澡,这是有住院经历的人才能感受到的吧,好好洗个澡可代表着很多。
躺在浴缸内,我又不由自主地叹息,抬头,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,提醒着我周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。果然还是不太习惯啊……
“哥哥,我能进来吗?”
“进来吧。”我以无奈的语气回应道。果然来了吗。
刚才,绝对触动了她什么吧。
妹妹进来后也没有说什么,只是安安静静地进入浴缸内我让出的位置。我们背靠背地坐着,女孩子柔软的触觉传来,但我没有脸红心跳。
一认清现在的情况,什么样的情愫都难以继续。
我们,只是将彼此当成不在此处的另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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